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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隐岩题名庆元四年 南宋 · 王子羽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二、《粤西金石略》卷一○、《粤西丛载》卷二、《桂林石刻》上
魏郡王子羽公饰、临江刘正之子正庐陵李如圭宝之豫章黄铢公权庆元戊午中秋前二日来游。
临流班坐,洗盏更酌,久之而去。
与刘三退书庆元五年1199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九、《书稿》卷三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某顿首。
蚤勤宠顾,惠以长笺及《和陵阳》二诗,叹服无斁。
丁未岁恶札,读之汗颜,当时不能为地,今复何云?
相国帖幸得三复。
昔者周旋如此,今兹岂止老商之眄而已。
昭州欧阳签判昨日携冬官书来,辄以回字浼从人。
有如令子,涵养一纪,决登高第。
乡里自有李宝之、郭叔敬,近事足继,何必他求?
不宣。
尤延之侍郎劄子(一 乾道八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书稿》卷四
某窃以腊寒方劲,恭惟国史大著郎中台候动止万福。
昨于沈教授便人处领台翰,感慰无已。
屏居念咎,不敢数通于公书,必蒙深炤。
大著名誉日起,新春当右迁,此缙绅所共期,非私祷也。
委谕补发沈章,谨如所戒,旦夕送赣州矣。
李兄更旬馀须到家,每书必言眷遇教诲之勤,而尚氏子得免狼狈,此惠何可忘也!
似之阙在何时?
向得书欲遣报,而不知留永嘉或归闽,遂因循至今。
因风赐谕至恳。
有童子李如圭者,入都应举,力求司业林丈、礼部萧丈书。
细思司业主司,不可先谒,第令略诣门下,非敢有所求,只是远方寒士恐催趱文字,假借使令,或以干听。
乡人奉常杨丞亦须面禀也。
正阻参近,切几为国保重。
夫人欧阳氏墓志铭1176年9月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七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
夫人姓欧阳,世居庐陵之林平。
曾祖怀,祖锐,父斌,皆不仕。
夫人生而孝谨,父母爱异焉。
年十八归修职郎王邦乂,字俊臣
俊臣兄弟三人,二弟生最晚。
夫人主馈祀三十年,上事舅姑,下抚俊臣之弟妹,补纫必躬,敬爱匪懈。
太孺人萧氏年八十,每夫人上食,侍立不去,下气怡色,不敢左右视,食竟乃退。
太孺人曰:「吾老矣,不多食,今日不自知其饱也」。
太孺人每言及夫人,必流涕曰:「谁独无妇?
吾有斯妇,非吾妇也,吾女也」。
夫人训诸子以学问,每夕吹灯视其读书,默听古人语,时若有得,曰某书某语,殆谓某事耶?
往往暗合文义。
至鬻簪珥,恶衣服以资其子,使从四方名士游。
次子峤年十七荐名礼部,夫人曰:「而勿以是自足」。
俊臣宾客,来者如林,至者如归。
或夜漏下四十刻燕宾客散,夫人乃食。
夫人一兄早世,夫人经纪其家至今。
俊臣吏部选,除夕宿临川,梦夫人若告诀者。
俊臣惊而归,及门七日而夫人卒,实淳熙三年正月十五日也。
享年五十。
临终色词甚暇,独以姑老不得养为恨。
男四人:有开、有峤、有功、有德。
女一人,许嫁迪功郎李如圭
孙男一人:大年
女三人。
十二月壬申葬夫人于庐陵县宣化乡社背之原。
铭曰:
姑得孝妇,夫得良助,子得贤母。
既曰得之,而遽失之,云谁厄之?
不年者天,不死者贤,毋悼下泉(《诚斋集》卷一二七。)
有峤:原无「有」字,据四库本补。
太宜人萧氏墓志铭1190年9月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七三、《诚斋集》卷一二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太宜人萧氏,吉之西昌人故安主簿王季安之妻也。
季安即世,太宜人以勤俭齐家,以诗礼迪子,淑问益茂,家政益葺。
自寿皇圣帝时尊亲锡类,介赉海内,若大夫若士若氓父母高年者,诏县以姓名上之郡,郡上之朝,赐爵行封有差。
吉州以夫人年德高卲应书,初封太孺人,再封太安人
新天子御极,湛恩厖洪,三封太宜人
丝纶褒表,式如金玉,象服焜耀,有严山河。
族亲州里,罔不以手加额,以太宜人为母师。
太宜人自幼在父母家以柔嫕闻,暨归季安,王氏在庐陵族大家昌,季安砥行好修,以不及当世之贤而知名者为耻,倾身下士,倾家序宾,其门长者车辙常满,其堂日具数百人之馔,而其室落然若无人声,以故士多从季安游。
季安潜伏岩谷之下,而其闻彰焯江湖之外。
里中以贤多太宜人太宜人每退然恐不胜也。
长子邦乂,季安前室黄所生也。
仲子孚、季子仁,皆季安季年所生。
太宜人拊鞠顾复,人以为三子一母,三子亦云然也。
太宜人生以崇宁甲申丁巳,没以绍熙庚戌八月癸巳,得年八十有七。
将瞑,与其子诀,问其所欲言者,勉以孝悌。
葬以十月己酉,地曰萧塘。
曾祖某,祖某,父
三男:邦乂,修职郎,先卒;
孚,保义郎
仁,承节郎
五女:适将仕郎黄文郁、胡咨,文林郎伯源,严可久、谭凤。
孙男七人:藉、峤、屿、有德、岘、𡵚、某。
峤举乡贡进士
女一人,适修职郎李如圭
曾孙男六人:大年、于大、保大、弥大、方大、有大。
女五人,适刘扬祖、张渊,馀幼。
先事,孚走一个行李,以从政郎主管工部架阁文字雷孝友之状来中都,谒铭于某。
某职在太史,铭之为宜,矧与孚游最故。
铭曰:
人鲜克寿,姥九其龄。
寿鲜克贵,三命其承。
有子有孙,有孙有曾。
盍高其闳,后当有兴。
防海寇申省状福建提刑 南宋 · 包恢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二八、《敝帚稿略》卷一
照得某昨准省劄备臣寮奏请,令福建安抚司提刑司泉州各任,责令措置,多设方略,剿捕海寇。
再准密劄备臣寮奏请,行下帅司提刑司,令多设方略,以为捕盗之策。
某契勘得海道日下虽暂肃清,然秋深冬初,其去者必将复来,其散者必将复合,敢不凛遵,颁行措置!
盖海寇虽未尝无之,然未见如近年之猖獗。
近年虽无岁无之,然未见如今年之凶横。
前乎此但闻就海劫船,后则敢登海岸而放火劫杀矣;
前乎此犹闻舟小人寡,今则众至数千,而巨艘千数矣。
措置剿捕,委不可缓,但有剿捕之具。
今若未能别有奇策,且未能尽备其具,而欲遂一旦扫清,岂易言哉!
且昔时海道之得捷,惟有李宝胶西之一功,虽胜敌,非胜贼也。
然事体亦有大不同者,姑借李宝之事以为喻。
海道无险要可守,万一敌舰散入诸洋,则难以荡灭,止有一策可出万全,而其策则惟欲乘其未离巢穴,掩出不意,因其惊扰而疾击之,可以得志。
其后用此策而适当其可,适逢其会,适中其机,适得其地,而其策不一酬,卒以成功。
今此贼固非彼敌之比也,然亦必剿捕之有其策,固当多设方略也。
然亦在随时出奇,随机应变,难以刻舟而求剑也。
况兵家之策,所密者用间也,李宝则有其子潜入敌境,伺动静,验虚实,以无误其成绩。
海道之具,所急者舟船也,则有坚好可涉风涛者百有二十;
所用者军兵也,则有三千人,乃二浙、福建五分弓弩手,非正兵也;
所仗者兵器也,则有旗帜、器械、弓刀、戈甲,莫不具备;
所仰者军实也,则有银绢万数以为军实;
所妙者火攻也,则有火箭环射,烟焰随发,不一时间延烧数百者。
是六者,乃其策其具,亦兵家之常事,非诡异也,岂容缺一哉?
今时异事殊,自难例论,固不敢望如李宝当时之整办,然量势度力,随宜斟酌而旋行措置,又岂容不尽哉!
其纤悉亦难备述,姑条具大略如后,须至申闻者。
一、今欲略效用间,则官司动静,贼未尝不知其详,贼船动息,官司反逻不得其实。
所合措置精选善为察探之人,要尽得其众寡强弱之状。
且多设机谋,多遣游说,密诱其头目,以散其徒众,挺身出降;
又密诱其徒众以擒其头目,或斩其首级,率众归附,谕以祸福,许以重赏,亦庶几用间之术。
一、今欲略备舟船,则福州仅有延祥、荻芦,所谓赤马、白鹞者只数甚少。
且近以贼船比之,彼皆高大,此反低小。
其他诸寨,用亦各不多,此外则惟泉州左翼犹有大船可济困者。
为舟师之计,只得团结民船以助官船,但并是小样,未必可以制敌。
且百姓亦未必乐为吾用,又只得委曲区处,反覆劝谕,以示其自卫乡井、自保室家之计。
因公及私,同舟共济,且求以多为贵,以张声势,亦庶几可得舟船之用。
一、今欲略增军兵,则如福州,又仅有延祥、荻芦两寨之兵稍识海道,曾谙水战。
若其他诸尉诸寨,非深谙习者,但可为助耳。
除左翼军可以调遣策应外,为足兵之计,亦只得募集民兵以助官军。
彼其在海岸,素知地理,素谙水势,总以各澳长以备缓急掎角,庶几可足军兵之用。
一、欲略备军器,则舟师水战弓弩为先,须先多备,次则枪𭩚刀剑等亦须色色精利。
此乃官兵将佐常用之器,自当多多益办,不容少有欠缺。
外此,则当多招善于投水之人,多办凿船截柁等器具,并行下总首民兵各自措办,庶几可济军器之用。
一、今欲略备军实,则本司自无分文粒米可应军需。
昨来已蒙朝廷行下运司应办矣,但为费浩大,为数宜多,兵非难用,特钱粮难办耳。
得遣愈多,调度愈广,有限而不继,稽违而不逮,一或乏兴,立致误事。
非惟不足以使人,不足以持久而已。
须预先办集,以备不测受给,差官专一应副。
又须乞朝廷不惜重费。
欲奏大捷,除大患,成大功,全藉军实之裕。
一、今欲少效火攻,则所在军中自有火炮之法,左统领自有见成可用之炮。
近延祥寨官亦见依法做造,但恐不能多耳。
今当计其费用给之钱本,责其多造。
舟师取捷,尤更神速。
外此,则多括善水民船,多载乾燥火草藏之密处,以伺便乘机而发,以备火攻之法。
一、擒捕此贼,本只海澳土豪隅总等之所能办也。
盖此贼虽在海中,而日用饮食之物无非取之海岸之上,苟海上之人若能同心协力,处处严行禁止,痛加拒绝,使不得上海岸,则非饥死亦渴死矣,将欲何为哉!
唯海上之民多有所取,利其珍宝,动千万计,则富者为之停藏,贫者为之役使,甚至多起酒楼,多设妓馆以诱之,惟恐其不来。
其小小鱼船以捕鱼为名者,又多为贼之耳目向导,是贼徒猖獗凶横,皆吾民之通同而至此也。
今须于各海澳去处,团结保伍,统以澳长,如有一家停藏贼徒,引接赃者,保伍并加连坐。
遇有贼船者,保伍、民兵、澳长为将,深防固守,使不得近岸,近则聚众擒捕,随以官军击之,彼将有送死而已。
此项见欲措置施行。
一、海各有澳,可加防守;
澳各有长,可为总首。
百姓各居海乡,可习水战。
今广择有物力之家、且素有干略、为众所推者,贴补总首,俾之专管结集保伍,以充民兵。
其总首等须假以名目,候其有功,与之正补官资,而保伍民兵候有劳绩,亦当等第推赏,庶几乐为官司之用。
此项须听自朝廷指挥施行。
一、贼人头首不过一二人,多或三五人,此外人虽众多,皆是随从,或是胁从,未必人人乐为贼用。
其头首者,岂不知世间未尝有不败之贼?
未必全不识利害祸福者也。
今除密遣用间外,合又公行榜示,显示重赏,使为首者日下散众投降,则当赏以某官某职、钱几千贯文,又使为从者或擒其首、或斩其首以来归,则亦当赏以上项官资、钱会,非惟不加罪而已。
其首与其从闻之,必两相猜疑,亦足以间其心而离其党,必有一应者。
此项要得明立赏格,须听自朝廷指挥施行。
一、贼不难捕,在不吝重赏耳。
既须明立赏格,今如承信郎等以至进武、进校尉副尉告命绫纸,若得朝廷多行颁降以待行赏,上而兵将,下而隅总,必有希慕歆羡而勇往直前者。
如或有违节制、有违军令、逗遛阻挠、畏避退缩、即不用命、反致败事者,定行军法。
赏罚须是信必,断不可乱。
此亦须听自朝廷指挥施行。
一、唐人谓群盗如麻,不可寻逐,无关可守,无要可防,正为海寇言也。
海道洋洋无际,以一州之境已自不可穷极。
若舟师屯聚一处,则无常山蛇之势,首尾固不足以相应。
若散屯诸处,则又恐势分力轻,不足以吞并。
今合令各县各寨总首民兵互相察探,互相报应,的知贼船所在,会合夹攻,庶几有济。
此项见欲措置施行。
一、姑以福州之境言之,贼船自北而来者,则自温州界分铜盘山、半洋碓等处而入;
自南而来者,则自兴化界分南啸山、南匿寨等处而入。
既入此,则涵头、迎仙、江口岩、浔商屿、波浪澳、小练等处,乃行劫商船之所也。
中间西之小练山,东之荻芦头,乃南北出入之关,若于此把断,使南不得以过北,北不得以过南,必可成擒。
此处尚有可以增损守禦之处,此外则海势阔远,事体重大,未敢轻言。
大槩北而浙东诸郡,南而广东,须一体严行措置,乃常山蛇之势也。
盖以三路而论,则广东首也,浙东尾也,福建中也。
福建而论,而福州尾也,漳、泉首也,福州兴化之间中也。
本路既将行下诸州诸县例行措置,要取其首尾中相应。
若浙东、广东欲如首尾中之相应,则须听自朝廷指挥施行。
一、向来贼船在海,其不知虚实者,例皆望洋战惧而已。
如寨尉等力小势轻,固若不足以敌,至有诸司调到战船水军,非势力不足者,则又多不肯向前,东西向背,大类彼此两相回避者。
即未尝见官军与贼人决战一合,是致在海之贼洋洋得意,声势愈张,骄横益甚,若无如我何者,而不知其初无能为也
如今年之夏,福州延祥寨官李安国独敢力与之战,便能生擒杀死其众,莫计数目,而彼即狼狈,进退无路,乃自此散去,是一决战之功也。
今若三路合谋,并力夹攻合战,为灭此然后朝食之计,则彼将何为哉?
若是各守界分,幸其出境,即为无虞,纵之使去,不逐不杀,则未知肃清之日。
合三路为一家,措置如一体,兵以殄灭为期,此项须听自朝廷指挥施行。
乞加封陶桓公状1179年12月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九、《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二○、《经济文衡》续集卷二二、《朱子奏议》卷一一、《新安文献志》卷五、《古今图书集成》礼仪典卷一一○、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一九、同治《都昌县志》卷一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星子县
都昌县税户董翌等状:「伏睹本军榜示询访先贤事迹,数中一项:侍中太尉长沙桓公兴建义旗,康复帝室,勤劳忠顺,以没其身。
谨按图经,公始家鄱阳,后徙寻阳,见有遗迹在本军都昌县界,及有庙貌在本军城内及都昌县,水旱祷禳,皆有感应。
未委上件事迹是与不是诣实。
且翌等系都昌县居民,县境之南北的有陶桓公二所,其神聪明正直,阴有所助。
庙貌建立年代深远,逐时居民商旅祈祷,无不感应。
及本县管下并邻近州县等处,遇春夏阙雨,乡民诣庙祈求,立有感应。
兼本庙边临汇泽大江,水势湍急,纲运舟船往来祈祷,风涛自然恬静,前后庙记声述分明。
今来翌等不敢没其实,陈乞详酌,具录陶桓公灵应事迹,保明奏闻,乞加封号」。
本军所据前项状述,寻行下都昌县,勘会得董翌等所陈委是著实,保明申军。
及缴到江南刘羲仲所撰公赞曰:「太尉桓公侃有大功于晋,读其书,凛乎若见其唱义于武昌,破石头,斩苏峻,何其壮也!
东坡苏公尝为予言,桓公忠义之节横秋霜而贯白日,《晋史》书折翼事,岂有是乎?
且就其说考之。
桓公梦生八翼,登天门,九重登其八,阍者以杖击之,坠地折左翼。
及握彊兵,居上流,潜有窥觎之志,辄思折翼之祥,自抑而止。
心之所寓者为志,神之所寓者为梦,何自而知其然哉?
至其书梅陶,称机神明鉴似魏武,忠顺勤劳似孔明,岂不信哉?
魏武起徒步,唱义兵,非若桓公威名之著也。
以汉德之深,磐石之固,可折箠驱之,以息天下之祸,非若成帝削弱之资也。
董卓之乱,未必大于苏峻
魏武之功,未必过于桓公
兖州以为固,挟天子以为资,其意安在?
则其托兴复以为名,是乃窥汉之计也。
名莫大乎忠孝,分莫大乎君臣。
魏武无忠臣之节,其所谓机神明鉴者,奸雄耳,桓公岂其比乎?
苏峻之祸,贼将害其子者,冯铁也。
冯铁石勒,为戍将。
石勒桓公之彊,杀冯铁
石勒自以为一时豪杰,标置二刘之间,俯视曹孟德、司马仲达而气出其右,顾畏桓公如此。
桓公没,距今几千年,所在庙祀之。
都昌县南北庙为尤盛,庙屡废而屡兴,由其有功德于斯民者厚也」。
又缴到近世抚州布衣吴澥所著辩论曰:「卓哉,陶士行之独立也!
魏晋之际,浮虚之俗摇荡朝野,一时闻人达士、名卿才大夫莫不陷于末流,罔知攸济。
士行深疾时弊,慨然有作,蓄其刚毅沉厚之气,秉其忠悫贞固之节,以与流俗争衡。
虽动而见尤,所向白眼,一入仕途,荆棘万状,而方寸耿耿者,未始少渝,终日运百甓于竹头木屑间,纤悉经营,虽一束之穟,劬劳不怠。
当时名士观之,宜若老农俗吏,无足比数。
士行确然为之不屑也,卒能恢廓才猷,立功立事,以大庇斯民,当晋室横流之中,屹为底柱。
自非明智独立,安能臻此哉?
然览庾亮之传,应詹之书,则疑有跋扈之心;
温峤之举,宝之谋,则见有顾望之迹。
比至洒血成文,登天折翼,动可疑怪,岂有是事也哉!
此盖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加以苏峻之诛,庾亮耻为之屈,既士行溘先朝露,后嗣○落,而庾氏世总朝权,其志一逞,遂从而诬谤之耳。
秉史笔者既有所畏,何所求而不得哉?
是其旁见曲出,乃所以證成其罪也。
然观士行义旗既建,一麾东下,子丧不临,直趋蔡洲,一时勤王之师蔑有先者。
暨元勋克集,实主斯盟,而退然不有,旋师归藩。
既坐拥八州、据上流,己泰山,晋轻鸿毛,移其宗社,曾不反掌,而臣节益修,未始擅作威福,以自封殖。
朝廷惮其勋名,每加疑备,而士行泰然,曾不少胸次。
及末年卧疾,封府库而登舟,举愆期而自代,视去方伯之重,不啻脱屣,其臣节终始夷险,无一可訾。
穷晋二百年间,卓然独出,不忠之迹,果安在哉?
今舍其灼然之实而信其似是之虚,岂可谓善观史也哉!
嗟乎!
自古欲诬人而不得者,必污以闺房之事,以其难明故也。
今《晋史》欲诬士行,而乃以梦寐之祥,是其难明殆又甚于闺房哉。
然不知士行而实怀异志,则如此梦寐之祥,正合自知耳,人安得而知之?
《晋史》以此待士行,其智果不得与小儿等,其说固不待攻而自破云」。
本军今检准乾道重修令,诸道释神祠祈祷灵应,宜加官爵封号庙额者,州具实事状申转运司,本司验实保明。
及详本县缴到文字,所以发明公之心迹,尤为明白,有补名教,理宜褒显。
而公位登三事,爵冠五等,当时所以品节尊名者,亦已称其行事之实。
今据士民陈请在前,欲乞朝廷详酌,采其行事,特赐庙额,以表忠义,更不别赐爵号,须至申闻者。
右谨具申转运使衙,伏乞照会,详酌前项所申事理,依条施行。
伏候台旨。
吴伯丰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五一、《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二、《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九三、《朱子论学切要语》卷二
又闻摄事郡幕,想亦随事有以及人。
但趋舍之决,是乃舜、蹠之分,不幸至此,只有一刀两段。
然须是自家著力,非他人所能预也。
录示子约往还书,如所谓血气之盛衰犹足为理义之消长,亦是前辈自有此说。
今所援引,乃是举轻以明重,无不可者。
不知子约何所疑也?
恐是不曾子细看上下文,便只就此两句上论得失。
讲论最怕如此,不尽彼此之情而虚为是譊譊也。
又如说浩气之体段即道义之流行,此等语殊不可晓。
自此以下,一向劳攘。
此无他病,只是心地不虚,恋著旧时窠窟,故为此所障而正理不得见前耳。
近日看得读书别无他法,只是除却自家私意,而逐字逐句只依圣贤所说白直晓会,不敢妄乱添一句闲杂言语,则久久自然有得。
凡所悟解,一一皆是圣贤真实意思。
如其不然,纵使说得宝花乱坠,亦只是自家杜撰见识也(且道《孟子》里还曾有一字说浩气之体段即是道义之流行否?)
编礼直卿必已详道曲折,《祭礼》向来亦已略定篇目,今具别纸。
幸与宝之商量,依此下手编定,寻的便旋寄来,容略看过(须得旋寄旋看乃佳,盖看多恐不子细,又免已成复改,费工夫也。),却送去附入音疏,便成全书也。
直卿所寄来《丧礼》用工甚勤,但不合以王侯之礼杂于士礼之中,全然不成片段。
又久不送来,至十分都了方寄到,故不免从头再整顿过一番,方略成文字。
此可以为戒也。
《祭礼》/《庙制》一/《(以《王制》、《祭法》等篇为首,说庙制处凡若此类者皆附之,自为一篇,以补经文之阙。)特牲》二(依《冠》、《昏》礼附《记》及它书亲切可證者。)《/少牢》三(同上。)《/有司》四(同上。)《/祭义》五(以本篇言士大夫之祭者为主,诸篇似此者皆附之。本篇中间有言天子诸侯礼处,却移入《祭统》。)《/九献》六(以《大宗伯》篇首掌先王之目为主,而以《礼运》「礼之大成」一章附之。《周礼》及《礼记》中如此类者皆附其后,如《周礼》《笾人》、《醢人》、《司尊彝》之属,正与《礼运》相表里。《礼运》篇已写去,在直卿处,可更考之,依此编定。)如禘祫之义,则《春秋纂例》中赵伯循说亦当收载。
《郊社》七(以《大宗伯》祀天神、祭地祇之目为主,而诸篇中言此类者皆附之。)如《皇王大纪》中论郊社处亦当收入注疏后。
《祭统》八/(以本篇言诸侯天子之禘者为主,凡诸篇言郊庙祀飨之义者皆附其后。篇内言士大夫之礼处却移在《祭义》篇内。)或别立《祭祀》一篇,凡统言祭礼,如《王制》篇内一段,《周礼》《大宗伯》祀天神、祭地只、享人鬼之目,及今《礼记》《祭法》篇(但除去篇目数句入《祭统》。),凡似此类者,冠于《庙制》之前,不注,而逐篇本文再出者乃附注疏。
如何?
《王制》乃通有夏、商之法,当为首。
《周礼》次之,《礼记》燔柴以下又次之。
此为总括祭祀之礼,而《庙制》以下各随事为篇,由贱以及贵,前数类皆然也。
吴伯丰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五一、《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二、《朱子论学切要语》卷二
编礼有绪,深以为喜。
或有的便,望早寄来。
心力日短,目力日昏,及今得之,尚可用力。
但朋友星散,不知竟能得见成书与否,深可叹也。
再论浩气语甚的当,切中子约之病。
然犹未悟,书来忉怛不已,不可爬梳。
虽已竭力告之,恐未必能相信也。
伯丰明敏有馀,讲学之际,不患所见之不精。
区区属望之意,盖非他人之比。
但愿更于所闻深体而力行之,使俯仰之间无所愧怍,而胸中之浩然者真足以配义与道,不但为诵说之空言而已,则区区之愿也。
宝之不及别书,编礼想用功不辍,烦为致意也。
自述用前韵 清 · 李兆洛
七言律诗 押覃韵 出处:养一斋诗集卷八 补遗
替戾冈音听吠蓝,殷勤稽首宝莲龛。
封侯数敢论奇偶,系遁占犹揲九三。
肯放我随梅福去,任从人说伯夷贪。
可怜一掬伤心泪,洒向江流日夜南。
按:嘉庆甲戌,予以奉讳去官。其明年,以官事羁留皖江。时周石甫吉甫丈同以奉讳留省垣。石甫寓城南某寺,有沙弥小颠从之学诗,时有唱和。而芝房亦以省侍在焉,与卢湘槎明府及其幕下士李宝之往来过从相善也。石甫作《感怀》诗见示,因次韵答之,已而遍及诸同人,诸君亦相继属和,屈指二十年矣。予诗久佚,其稿芝房忽捡录之,属余重书,时吉甫丈及石甫湘槎相继下世,小颠宝之不知复何状,独芝房与予作寒鸟相依耳。追维往时,栾栾棘人,无端聚首。坐愁行叹,都无好怀。视此日舒心放意,聊可自慰,而一念九原雨坠,天涯星沉,则又为之潸焉出涕也。时道光十四年岁在甲午十月。重录讫,因记其末。
李宝之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五、《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九、《考亭渊源录》卷一四、光绪《吉水县志》卷五四
《祭礼》略看,已甚可观。
但《特牲》第一条准前篇例,合入《祭义》耳。
其他更俟详考,续奉报。
唯《祭法》及《宗庙》两篇附诸篇后,不见祭祀纲领,恐须依向写去者移在诸篇之前,为《祭礼》之首。
但旧作两篇太细碎,今可只通作《祭法》一篇(如此则《王制》一段,《周礼》事鬼神示之目及《祭法》本文皆可全载,),不必拆开矣。
《祭法》禘郊祖宗更考《国语》去取,又郑注恐不可用。
次《特牲》,次《少牢》,次《有司》,次《诸侯衅庙》,次《诸侯迁庙》,次《祼献(易名甚当,但前篇之例依《仪礼》本文皆自下而上,)》,故其序当如此。
次《祭义内事(此如来示,合《祭义》《祭统》为之,通言上下祭先之义,故又加「内事」二字,以别后篇。)》,次《中霤》,次《郊社》,次《祭义外事(此为《中霤》《郊社》两篇之义,其蜡祭等说亦附此。)》,此《祭礼》篇目也。
其他大传、外传向已附去者,可并为之。
只此目中《祭义》(内外二篇。)及《中霤》、《郊社》二篇亦未编定,幸并留念也。
禘郊祖宗之说,《公》、《谷》、《国语》、《家语》、赵氏《春秋纂例》、《中说》、横渠《礼说》皆当考也。
《祭法》、《祭义》及《迁庙》附《记》三篇今附还,可照前说重定为佳。
《中霤》《郊社》二篇可并编定,其《祭义》内、外事两篇并处诸篇之后亦佳。
《祭法》内「郊之祭也」一章当入外事篇,他皆放此。
黄直卿1180年12月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九五、《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星子县
南轩去冬得疾,亟遣人候之。
春中人回,得正月半后书,犹未有他。
不数日闻讣,则以二月二日逝去矣。
闻之痛悼不可为怀。
闻其临终犹手书遗劄数千言,不数刻而终。
劄中大概说亲君子、远小人,甚切当世之弊,此尤可伤痛也。
此若得脱,即便道往哭之而后归耳庚子
南轩云亡,吾道益孤,朋友亦难得十分可指拟者,所望于贤者不轻,千万勉旃!
此中文字彦忠皆写得,已属令一一呈似矣。
台州相见否?
更劝其子细讲学为佳。
书来,所说殊未端的,可惜只如此,便更不求进步也。
昨收书,报及郑台州之讣,执书惊愕失声,何天无意于斯世而偏祸吾党如此之酷?
痛哉!
痛哉!
自此每一念,未尝不酸鼻也。
此间今年枯旱可畏,有弥望十数里而无一穗之可收者。
政恶所招,无可言者。
然不敢不究心措置,但势亦有不得行者,未知终能不得罪于斯人否耳。
力请丐归,计亦未必可得,但恐自以罪戾罢逐耳。
世态不佳,老病益厌俯仰,但思归卧林间,与如直卿者一二人相与讲论,以终素业耳。
诸经旧说皆看得一过,其间亦有改定处。
「自慊」却须用旧说,方见得自家有力。
紧要是从本原上说来,比前日尤亲切。
所谕羞恶未亡者,此乃真是当得「伪学」二字。
朋友中只此一番拍试,拣汰伪冒,大段得力。
但此道之传不绝如线,深使人忧惧也。
来岁聚徒,势所不免。
但此间屋子空虚多时,不知如何处置也。
本领分明,义利明白,闲时都如此说,及至临小利害,便靠不得,此则尤可虑也。
礼书》想已有次第,吴伯丰已寄得《祭礼》来。
渠以职事,无暇及此,只是李宝之编集,又不能尽依此中写去条例。
其甚者如《祭法》、《祭义》等篇,已送还令其重修,《特牲》等篇,亦有未入例处。
旦夕更取《家乡礼》参校令归一,却附去,烦看过。
《王朝礼》已送与子约,令附音疏。
但恐渠亦难得人写,不能得耳。
近报误举伪学人许令首正,观此头势,恐子合受得王漕文字,亦不稳当。
人生仕宦,聊尔随缘,亦何必须改官而包羞忍耻,处此危疑之地乎?
伯丰书云,其所厚者以其无所私祷,寄声欲绳治之,子约亦甚称其所守之固。
但世路如此,所可忧者,不但道学而已。
任尉甚不易得,然不欲深与之交,恐复累渠入伪党也。
季通家为乡人陵扰百端,几不可存立,因书嘱其阴护之为佳。
时事大概,此亦闻之。
但诸人狼狈,殊非所望耳。
子约终是好,不知已行遣未?
此事未开口,断置已定,多少快活。
可为致意,未及奉庆也。
黄商伯事,殊不闻首末,子约书亦言其举措有未善处。
不知救荒何所关于近习,而恶之若是耶?
骇机飞语殊可忧畏,疏远遁藏,然犹不敢不跼蹐也。
揆路曾相见否?
其说果何如?
邸报中见外间事赖诸贤维持,且尔无大疏失。
但定省一节,都不见人说著,此甚可惧,非小故也。
彼中亲所见闻,有何节目
因便烦子细报来。
彼中且如来喻亦善。
世道如此,吾人幸得窃闻圣贤遗教,安可不推所闻以拯斯人之溺?
政使不得行于当年,亦须有补于后也。
常教整顿学校,亦甚不易。
可与晦伯说,渠家有两世奏议,烦晦伯为借录得一本见寄为幸。
辛卿鬻盐,得便且罢却为佳。
《中庸》不暇看,但所改「物之终始」处殊未安,可更思之。
近却改得《论语》中两三段,如叶公、子路、曾晰之志,如「知我其天」之类,颇胜旧本,旦夕录去。
子约除官可喜,今固未有大段担负,且看岁寒如何耳。
此间数日来整顿《纲目》,事却甚简,乃知日前觉得繁,只是局生
要之天下事一一身亲历过,更就其中屡省而深察之,方是真实穷理,自然不费心力也。
赵帅所云前官事不须理会,亦是一说,未可便以为非。
然只此便见合得显荣通达处。
如今世路未论邪正,只刚强底便是八九分不得便宜了也。
大学》向所写者自谓已是定本,近因与诸人讲论,觉得「絜矩」一章尚有未细密处。
文字元来直是难看。
彼才得一说,终身不移者,若非上智,即是下愚也。
此番出来,更历锻炼,尽觉有长进处。
向来未免有疑处,今皆不疑矣。
《中庸》三纸已细看,但元本不在此,记得不子细。
然大概看得,恐是《或问》简径而《章句》反成繁冗(如「鸢鱼」下添解说之类。)
又《集解》逐段下驳诸先生说,亦恐太迫,不稳便,试更思之。
或只如旧而添《集解》、《或问》以载注中之说,如何?
为学直是先要立本,文义却可且与说出正意,令其宽心玩味,未可便令考校同异,研究纤密,恐其意思促迫,难得长进。
将来见得大意,略举一二节目渐次理会,盖未晚也。
此是向来定本之误,今幸见得,却烦勇革,不可苟避讥笑,却误人也。
陈君举门人曹器远来此,不免极力为言其学之非,又生一秦矣。
所谓艰窘之状,令人恻然,不知何故前此都不说着,今乃一旦骤至此也?
自困涸辙,无力相赒,深负愧叹也。
然于此患难之际,正当有以自处,不至大段为彼所动,乃见学力,不然,即与世俗戚戚于贫贱者何以异耶?
辞免文字至今未得遣去,盖封事字数颇多,昨日方写得了,更须装三两日方得发也。
所欲言者,不论大小浅深,皆已说尽,明主可为忠言,想不至有行遣。
但能寝罢召命,即为幸耳。
万一不遂,不免一行,更不能做得文字,只是面奏乞归也(或更要略说道学。)
大学》、《中庸集注》中及《大学或问》改字处附去,可子细看过,依此改定令写。
但《中庸或问》改未得了为挠耳。
今年早晚禾皆损,州县官员不足恃赖,未知明年复如何。
此外可深虑者不止一端,亦非独为一身一家虑也。
时论未平,不谓闲废无能之人,每烦君大夫旰食之忧如此。
比读邸报,不胜恐惧。
今章中所及,如泉相者已行遣,湖守疏中亦及彭子寿,田子真以蛊毒事又下漕司究治,其势骎骎,恐未容饱食而安坐也。
礼书》缘迁徙扰扰,又城中人事终日汩没,不得功夫点对。
所编甚详,想多费心力。
但以王侯之礼杂于士礼之中,不相干涉,此为大病。
又所分篇目颇多,亦是一病。
今已拆去大夫以上,别为《丧大记》一篇。
其间有未及填写处,可一面令人补足,更照别纸条目整顿诸篇,简洁而无漏落,乃为佳耳。
修定之后,可旋寄来看过,仍一面附入音疏,速于岁前了却,亦是一事。
盖衰老疾病旦暮不可保,而罪戾之踪又未知所税驾。
兼亦弄了多时,人人知有此书,若被此曹切害,胡写两句取去烧了,则前功俱废,终为千载之恨矣。
明州书来,亦说前数卷已一面附疏。
《王朝礼》初欲自整顿,今无心力看得,已送子约,托其□定,仍令一面附疏。
彼中更有《祭礼》,工夫想亦不多。
伯丰宝之能便下手,亦只须数月可也。
但《仪礼》只有士大夫祭法,不可更以王侯之礼杂于其中。
须如前来所定门目,别作《庙制》、《九献》及《郊社》诸篇,乃为尽善(已再条具寄之矣。)
幸亦时为促之,并得岁前了当为佳。
荣霤之说,别纸奉报。
可更详考,便中报及也。
近日眼病,全看文字不得。
但因讲论,见得此理愈见分明,门路愈见径直。
前日答吉州王岘书中有数句,颇甚简当,今谩录去,可以示甘吉父也。
乃乡来子约所馆之家,因子约来通问也。
子约又入王南强章疏,只此数人,东涌西没,到处出见,甚可笑也。
周朴甚可念,一书并信烦因便寄与,勿令浮湛为佳。
恭父竟坐其事,部中行下取索,不知意欲坐以何罪。
州郡知其无辜,欲为回申,而恭父不愿也,已发去矣。
此却差强人意也。
孙之、李和卿甚不易,因书或相见,烦各为致区区。
当暑目昏,不及拜书也。
杨子直甚入时宜,不知亦只避得可避底,枉了做许模样也。
伪学之章首辨张非伪学,盖前此刘元秀力荐王炎作察官,而韩以受知张门为疑,故此章着意如此分别。
非独欺天,亦欺韩也。
故其后复申所陈荐举之说,乃是首尾专为王地,冷眼旁观,手足俱露,甚可笑也。
且看此人终必得志。
盖此事中间已似稍缓,却缘近日一缴,其徒得以藉口,复肆沸腾,已行遣人势必从头再有行遣。
张乃孟远之弟,本依韩、刘,今此以官满欲差遣之故上书,外为直言而中实删去,又以未删之本示刘,而刘以示沈,故及于祸。
此乃以邪攻邪,自贻伊戚。
然遂死于道路,亦可伤也,又可惧也。
今冬上饶括苍兴国学者近十馀人到此,新书院已可居矣。
逐日幸有讲论,足以自警。
其间亦颇有可说话者,所恨直卿不在此,不得与之琢磨也。
初七日遣得辞免近四十纸,奏劄所欲言者,略已尽之。
但犹有记不起者,不奈何耳。
今必已到彼多日,不知圣意如何。
若得遂退藏,千万之幸。
如其不然,到彼亦别无话可说,只是乞归耳。
直卿来岁之计果何所定?
此人回幸见报。
若在后山,此间诸生亦有能往者,老拙亦时可一到也。
近日朋友来者颇多,万正淳黄子耕、吴伯丰皆在此。
诸人皆见陆子静来,甚有议论。
此间近亦有与之答问论太极书,未及写去,大率其论与林明州不相远也。
《仪礼》疏义已附得《冠义》一篇,今附去看。
《家乡》、《邦国》四类已付明州诸人,依此编入。
其《丧》、《祭礼》可便依此抄节写入。
只《觐礼》一篇在此,须自理会。
《祭礼》亦草编得数纸,不知所编如何?
今并附去,可更斟酌。
如已别有规摹,则亦不须用此也。
可早为之,趁今年秋冬前了却,从头点对,并写得十数本分朋友,藏在名山,即此身便是无事人。
不妨闭门静坐,作粥饭僧,过此残年也。
今日吾辈只有此事是着紧处,若打不过,即上蔡所谓能言空如鹦鹉者为不虚矣。
伯丰刘五哥说已得诸司文字,以彼之才,固有以取之。
但正用此时得之,亦不能使人无疑耳。
目前朋友思索明快未有其比,心甚惜之。
然于事有难言者。
因与之语,要当有以警之,救得此人,亦非细事。
若此处打不过了,更说甚操存涵养耶?
汉卿、万正淳皆留此两月而后去,其他朋友数人亦将去矣。
诸人皆为外间浮论攻击,不敢自安而去。
其实欲见害者,亦何必实有事迹与之相违?
但引笔行墨数十行,便可使过岭矣,此亦何地可避耶?
世人见处浅狭例如此,令人慨叹。
又来学者亦未见卓然可恃以属此道之传者。
今更有此间隔,益难收拾,不谓吾道之否一至此也。
思虑及此,又使人深惜伯丰之不能自立,曷尝见有颜子而为桓司马家臣耶?
子约却是着实,但又有一种不通透处激恼人。
时鱼多骨,金橘太酸,天下事极难得如人意也。
礼书如何?
此已了得《王朝礼》,通前几三十卷矣。
但欲将《冠礼》一篇附疏,以为诸篇之式,分与四明永嘉子约刘用之诸人,依式附之,庶几易了。
适已报与子约,或就令编此一篇,或直卿自为编定此一篇,并以见寄,当择其精者用之
此本已定,即伯丰宝之辈皆可分委也。
病躯脚气未动,但目益昏,恐更数月,遂不复见物。
以此急欲了此书,及未盲间读得一过,粗偿平生心愿也。
曾致虚书云,江东漕司行下南康毁《语》、《孟》板,刘四哥却云被学官回申不可,遂已。
此其势决难久存,只此礼书,传者未广,若被索去烧了,便成枉费许多工夫,亦不可多向人前说着也。
谢表谩录去看,勿以示人。
初时更有数语,后为元善所删。
然亦无甚紧要,若谓取祸,则只此亦足以发其机也。
子约颇爱泰儿,亦已嘱令随诸生程课督察之矣。
婺州近日一种议论愈可恶,大抵名宗吕氏而实主同父。
潘家所招馆客往往皆此类,深可忧叹。
亦是伯恭有以启之,令人不无可恨耳。
近日郡事浸简,岁事亦可望。
但经界指挥不下,恐复为浮议所摇(前此留报书皆谓可行,独王不报书。)
疑此间受漳浦之廛者或与当路厚善,必实为此谋耳。
若果如此,乃漳人之不幸而老守之幸,岁里即可丐归矣。
寄来算法已收,只此一事,其说数端,信知义理之难穷也。
知与刘潘诸人相聚甚乐,恨不在近,资讲论之益。
但《春秋》难看,尤非病后所宜。
且读他经《论》《孟》之属,如不食马肝,亦未为不知味也。
所以答子约者甚佳,但恐亦不必如此。
今所虑者,独恐物不格、知不至耳。
知至则自见得义利公私之下毫发不放过也。
伯丰绝交之事,渠必不能办,只韬藏避谤,逡巡引却,似亦不为甚难。
游诚之,但以误受举削之故,至今不为改秩,计已近十年。
彼其人固多可议,而为学又非伯丰比。
且其亲年已高,而身亦五十馀岁矣,乃能断置如此,则其长处亦不可诬也。
若与之交浅言深,但微与说及此意,劝之以晦迹避谤,当无不可也。
好朋友难得,近日数为人所误,令人意绪不佳,深恐又失此人,故不能不关念耳。
大学或问》「齐家治国」章「今善好恶」改作「今反其好」,《中庸章句》「素隐」下添「隐谓卑陋也(在「本来也」之下。)」,「本无可称」改作「本来卑陋」。
江西书,吴伯丰果以去得疾不起。
见其思索通晓,气象开阔,朋友中少能及之;
子约元德书来,皆言其自树立之意,尤不可及。
法门衰败之,又适丧如此等人,尤可痛悼也。
子约累书来,辨《中庸》首章戒谨恐惧与谨其独不是两事,又须说心有指未发而言者,方说得「心」字,未说得「性」字,又须说是耳无闻、目无见、心无知觉时,方是未发之中,其说愈多,愈见纷拿。
又争「配义与道」是将道义来配此气。
如何有人读许多书,胸中乃如此黑暗?
彭子寿初亦疑《中庸》首章,近得书,却云已释然矣,方知章句之说为有功也。
张元德说得颇胜子约,而其兄元瞻看得尤好。
若得伯丰且在,与之切磨,可使江西一带路径不差。
今既不如所望,而子约辈湛滞胶固,不可救拔,每得其书,辄为之数日作恶也。
病中看得《孟子要略》章章分明,觉得从前多是衍说。
已略修正,异日写去。
此书似有益于学者,但不合颠倒却圣贤成书,此为未安耳。
大学诸生看者多无入处,不知病在甚处。
似是规摹太广,令人心量包罗不得也。
不如看《语》、《孟》者,渐见次第。
季通比已得其到道州书,地主颇宽假之。
计渠亦能自处,不知赦后还可得量移否。
纯夫甚可念,欲寄一书问劳之,亦复不暇。
亦恐彼中难得便耳。
谢表为众人改坏了,彼犹有语,是直令人不得出气也。
此辈略不自思自家是何等物类,乃敢如此,殊可悯笑也。
书院中只古田林子武婺州傅君定在此,读书颇有绪。
傅尤刻苦,前此亦多读书,但未有端的用心处。
近方令其专一,渐次读书,觉得却有立作,将来或可望也。
孙丈书已收,书中盛称仁卿政事之美,恨不得闻其详也。
亲旧皆劝谢绝宾客,散遣学徒,然其既来,即无可绝之理,姑复任之。
若合过岭,亦是前定,非关门闭户所能避也。
晦伯人来,得近问,知山中读书之乐,甚慰。
但不应举之说终所未晓,朋友之贤者,亦莫不深以为疑,可更思之。
固知试未必得,然以未必得之心随例一试,亦未为害也。
痰嗽已向安否?
亦不可不早治也。
牒试中间辛宪汤倅过此,皆欲为问,既而皆自有客,不复可开口。
其伪冒者固不容复动念,知却刘倅之请,甚善。
宗官衡阳之嫌,固亦所当避也。
吾人所处,着个「道理」二字,便自是随众不得。
此是不可易之理,但看处之安与否。
前书所论鬼神之说,后来看得如何?
程书中说此话处数条(《东见录》中尤多。),可类聚看,须自见谛当处也。
迁居扰扰中,亦有一二学者在此,虽不得子细讨论,然大抵未有担荷得者,此甚可虑。
陈正己来自建昌,实亦明爽,但全别是一般说话。
所谓伯恭之学一传到此,甚可惧耳。
近有临江军张洽秀才来,资质甚好,可喜可喜。
书院方盖屋,未得成就,度须更两月方可居耳。
此女得归德门,事贤者,固为甚幸。
但早年失母,阙于礼教,而贫家资遣不能丰备,深用愧恨。
想太夫人慈念,必能阔略。
然妇礼不可缺者,亦更赖直卿早晚详细与说,使不至旷败乃善。
辂孙骨相精神,长当有立。
辅亦渐觉长进,可好看之。
所喻先天之说,后来看得如何?
若如所论,即天人各是一般义理,不相统摄矣,恐更当子细玩索也。
近见朋友殊少长进,深可忧虑。
任伯起到此,昨夕方与痛说,觉得上面更无去处了,未知渠能领略否耳。
广西寄得《语》、《孟》说来,细看亦多合改。
以医药之扰,未得专心,方略改得数段。
甚恨相去之远,不得子细商量也。
伯起去年陆子静说游、夏之徒自是一家学问,不能尽弃其说,以从夫子之教,唯有琴张曾晰牧皮,乃是真有得于夫子者。
其言怪僻乃至于此,更如何与商量,讨是处也?
可叹可叹!
浙中旱甚,当宁忧劳,闻之令人恐惧,奈何奈何!
江西除命缘上封事(云云,)上感其言,故有是命。
诸公初只欲与郡,上命与此(更有少曲折,甚可疑怪。)
大抵此者尽出圣命,或者以为不当力辞,其说亦是。
但衰悴如此,孤危如此,势岂可出?
初欲且受而临期请祠明年四月缺。),又思不可不先做张本,已申省辞免矣。
得请甚幸,不然,却用前说,以必得为期耳。
子澄得书,问直卿动静。
南纪在长沙,与同官不协求去,未知如何。
《爱直堂记》一本谩往,子澄文胜它篇也。
近看《外书》有一段伊川王信伯之问曰:「勿信某言,但信取理」,不知曾见此话否?
前书所论伊川先生语甚善。
圣贤之教固不一端,然专执僻见,不信人言,又岂信理之谓乎?
此处似更有商量,要非面见不能尽也。
子澄乃令副端章疏言其以道学自负,不晓民事,与监司不和,而不言所争之曲直,又言其修造劳民而已。
闻之赵仓,已尝按之,而复中辍,必是畏此恶名,而阴往台谏处纳之耳。
韬仲事甚可笑,今之君子无以大相过者,大率如此,直是使人烦恼也。
彼中新宰已交印否?
观其举措,又似了不得。
然今日若无变通,便是管葛之才亦了不得,况于常人?
近尝因书说与两漕,而林漕才到延平,便以威势迫胁小官,使之为县,是全然不晓会人说话矣,可怪可怪!
元礼亦为漕司不取愿状,迫换长汀
渠乞来禀议,又不许,却欲以仓檄来辨其事,不知又如何。
今时做官,不论大小,直是全然睹是不得。
子澄冬至书云已遣家归庐陵,只与一侄子在彼俟命,则是此消息来得已多时矣。
若道一例如是,他人又却无是,只是吾党便有许多筑磕,亦可笑。
岂亦大家行着一个不好底运气耶?
抑亦老子命薄,带累诸朋友也?
被旨一行,不免一出。
但上恩如此,不得不竭其愚。
圣德宽洪,必不深罪言者。
然亦不能不以为虑,若便得罢逐还家,乃为厚幸。
所喻学业大概甚善。
此间之约,诸人不见说着,次第不成头绪。
季通韬仲说欲相约来后山,若得在彼,亦易相见,衰老之幸也。
李公宝之 明 · 赵旅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出处:渔溪先生集卷之一
蓬莱谁道插云天,驾凤骖鸾路不玄。
一上崔嵬临万壑,流水共依然。